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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2.18

初三的时候一家人回清河。在路上老姑跟说今年有一款衣服特流行,如何如何好看之类。我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记起了这衣服,然后热烈地回应,是啊是啊,特别好看。

妈妈在一旁而不以为然地说,那衣服做工一点都不好,边边角角都很粗糙。

我和老姑讨论一会,结论就是我妈眼光太落伍。后来在我俩的劝说下,妈妈同意给我买一件。结果大年初三的商场都关门大吉了,此事不了了之。大家都知道,想买衣服却买不到手的感觉是最为郁闷的。妈妈说,那好,你都二十岁了,以后衣服都自己去买吧。我顿时有了一种思想解放的感觉。虽然姗姗来迟,但毕竟是解放了。

……

到了清河,吃完团圆饭已经是晚上了。我给亮亮打电话。他接了后很惊喜,问,你在哪呢?

我说,我在我老姑家。

他说,等一会儿我去找你。

亮亮是跟我从一岁就认识的。他的生日跟我在同一天,但比我大了一岁。他经常说,我出生的时候你还是液体呢。我也回应道,我出生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

总之已经铁到不能再铁了。小学某个寒假,我们看完三国演义的桃园结义那一集后决定效仿之,在大院子一个角落里生了一堆火,做了一个祭坛样子的东西,然后拜天拜地,也不知道程序是什么,反正最后就是结义了。那一刻起我从心里把他当成我的家人,而不是简简单单的朋友。

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我性格很乖张,喜欢找茬,然后跟人吵架。换句话说就是吃饱了撑的。那时我不懂某些东西的珍贵,然后肆意地耗费着跟亮亮的友谊。他后来一句话点醒了我,你仔细想想你今天做的到底对不对。一直以来,他都是扮演着兄长的角色,也是我所认识的人当中,唯一能扮演这个角色的人。

爷爷去世的那个冬天。我们没有在院子里大呼小叫地放鞭炮。院子里有一张爷爷做的棋盘石桌,看着上面被我们俩历年的鞭炮炸的面目全非,心里萌生了不少内疚。从那一年起,我和亮亮全部变成重口味,小鞭炮基本不放了,只放那种点燃引信后要站离七八米开外的大炸弹。从那团白色的蘑菇云中总是能看见一些东西。

在孩子长大的过程当中,有一些过程是非常奇妙的。比如我和亮亮小时候每次道别的时候,总是有一套复杂的程序。这个程序在岁月的冲刷下不断完善,导致我们每次说再见至少要耗费三分钟。不知从那一年开始,我和他都忘了这件事。再见也只是猛握一下手掌而已。

疏远是避免不了的事情。尤其在这种我每年只能回老家一次的前提下。

即使如此,亮亮仍然是我最亲近的人之一。我每个儿童节都要向天祭拜一下,感谢他老人家赐给我这样一个兄弟。

……

刚回到大哥家,老妹就让我帮她写作文。

一个人在成长过程中,一般会有一个人,年龄比你稍大,有共同语言,很多事情可以帮助你,而且两人都着无法砍断的血缘关系。一般叫这个人哥哥或姐姐。

我是没有这样的人的。两个堂哥比我大了四岁以上,不仅没有话题可谈,连接触也是无聊万分。但是倘若有了这样的人,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妹妹显然就是这样的。我的手机总是能收到她的短信。要么是写演讲稿,要么是问这道题怎么做,还要我帮她出主意怎么处理一些事情。我总是乐得当作一种荣誉来做这些事情。因为我不想让信任我的人失望。

……

这一阵子买房子的人颇多。不少人在其中的泡沫里挣扎。

爸爸妈妈一直在为今年冬天即将到手的那个大别墅的装修问题头疼。上下两百多平米,再加上五米多高的地下室,连我都开始担心自家的银行账户。

爸爸妈妈多了个新习惯,喜欢去别人的新家参考。大舅的新居装修很简洁。应该是 21 世纪普遍型风格。颜色看来不怎么配。老姑家的装修在他们看来太过繁琐,好多地方华而不实。爸爸问我,你会不会设计?我说,会一点。他说,要不你来设计得了。我说,我想象中的样子是那种装修书上的风格,更费钱,更华而不实。老爸想了想,觉得也是。于是就算了。

有一点我很郁闷的是,那个房子我顶多就能待上三个月……

……

回家之后大睡。今天醒来第一件事是坐下来弹钢琴。

本以为好多天没碰了,手该生了,没想到反而弹的更流畅了。不知这是不是练琴的一个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