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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9.24

一弦第三次被我调断,颤颤巍巍的回声戛然而止。吉他放在琴架上,孤零零地面对着我,那条断了的弦还耷拉下来,固执地缠住衣架。换弦是必须的,但是我又不想去买。说起来,那个品质低劣的琴行,也算是过去的一个符号,记得有一次我们还去买了一个根本没法用的变调夹。我拜托三金下班了去买琴弦,他却总是以没有现金为由推脱。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最近变得这么 cheap,过去他不是这样的。

我睡了一个波澜壮阔的懒觉,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其实我七点多就已经醒了,在清醒与梦间挣扎着。她的脸总是出现在我并不宽裕的视野里,下半身像加了蒙版的渐变一样虚幻。扭头,绿兔子普京睁着大眼睛呆呆地冲我笑着。实在是庸人自扰啊。

和珅先生昨晚讲课变得极为意识流。他甚至坚信着计划经济不应该改革成市场经济,这让我非常恼火,我觉得他这是一派胡言,但是我又拿不出任何理论去反驳他,我还得从他的知识去学习凯恩斯主义。他的唱歌一般的英文听起来也没那么可爱了,再加上他还想把十一周的课延长到十七周,我简直要昏昏欲睡了。

昨晚读完了《往》,但并没有预想中的长吁一叹。沉重的历史以第一人称的口述像果皮一样被扒开,我第一直觉是给姥爷买一本邮寄过去。我不确定他是否看过章诒和的文章。他不是右派,但文革时却被当成保皇党打倒。每次回家过年的时候,我注意到其实没多少人喜欢听姥爷长篇大论地评时局。只有我这个外孙对他讲的内容颇感兴趣,缠住问个不停。大概多数人都是犬儒主义者,一个个都是以适应环境为首要任务的潮汐螃蟹罢了。你知道的,到潮汐来的时候,螃蟹就挖个洞钻进去,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避免自己被大浪卷跑。怎么说呢,有点像《苏菲》里面所描述的那些人,早就熟悉了这个社会的人情规则,所以见到非常规的事物,肯定感到不安。看到章的微博上有很多人用极尽恶毒的语言攻击她,大意是三年灾害时你好歹还能吃面包加黄油,我们呢,吃上草根就谢天谢地了。好像就是在说,我们两个人都被强奸了,好歹人家奸你的时候用了安全套,而我什么都没有,我因此生了一堆孽种我都没抱怨,你丫就闭嘴吧。这逻辑就是典型的中国人的没逻辑,第一抓不住重点,第二匪夷所思。重点是我们这个国家尚处于什么样的制度。匪夷所思的是,草根不抱怨,并不代表面包们不可以抱怨。再说草根们也未必有章的文笔和见识。想声讨,憋在肚子里说不出来有个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