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她快睡了。
我刚好做完一套题,改错和逻辑的正确率很高,阅读依然一团糟。面对着放大加粗的五号英文字体,我总是由衷感觉眩晕。终于吭哧吭哧做完题,我也困了。台风在辽宁打了一个擦边球,气喘吁吁地朝朝鲜奔去,带来了凉快的季风和稀稀拉拉的雨水。阴云遮挡,卧室也显得阴暗。就这么躺在床上,头上是半开着的北窗,窗帘被风吹起,形成一个有趣的包围形状,雨滴打在铁质的空调箱或防盗栏上,是最动听的催眠曲。如果就这么沉沉睡去,好像浪费了这个忧郁的午后时分。眯着眼睛透过睫毛看天上灰蓝色的云朵,脑子里挥之不去她的身影,心里也跟着沉甸甸的。
我想给她写一封信。我想在校内上给她留言,我想给她打个长途电话,我想听她的声音,我想见她一面,哪怕一个模糊的影像。我无比想她。
撑着和她一起买的那把伞,在街上晃悠。偶然在街角的积水里看到一把遗弃的破伞。昨天暴雨,大概撑伞的人受不了,索性丢掉了。想起刘瑜写道,她跟 D 也刚好碰见过相同的情形,D 指着破伞说:They just give up.两人一起哈哈大笑。They just give up 是个多简单的解释,但是却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即使天降暴雨,我们牢牢举着脆弱的伞,全身已经湿了大半,却无法放手,永远无法任全身拥抱在大雨里。诗人杰森说,惯性永远是人的一大敌人。熟悉了地狱,即使面对着天堂,也很难去改变。爱着她,想着她,痛苦缠身,我却不想放手,好像也是因为我没有勇气去放手。不想去面对,最后变成不敢去面对。”放弃”并不是一个贬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