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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9.08

去十八楼拿最后一点东西。胖子哥细心地帮我把东西装好,摆在了门口,怎么总感觉好像是要把我踢出去的感觉。到了宿舍看到盆里摆着那只她给我买的温度计。拿出来端详一阵子,上面竟然还留着高达三十七度的发烧温度。手一甩,温度计就掉了,水银撒了一地,聚成珠状,亮晶晶的。我呆子一样地指着罪案现场对两个室友叫着:啊啊啊,硫,硫硫硫。突然想起宿舍是没有硫磺的。镇定的俊钦指出水银可以水封,于是舀了一碗水撒上去,无奈表面积太大,水银反而浮在表面。倘若加上水的蒸发速度,可能水银蒸汽会挥发得更快。最后还是扫到垃圾桶里倒掉了。三金在一边扯着嗓子大喊:我觉得我中毒了。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宿舍,不语。

早上依然六点半醒,想起她大概已经在太平洋上空了,一摸枕头边,没有电脑。侧了一下身,想接着睡。可是你知道的,一旦人惦记着什么事情,就很难睡着了。我挣扎了几分钟,终于爬下床,打开电脑,想看一点她的消息。杳无音信。提着球去球场,人烟寂寥。不过竟然偶遇了两个月前也早起打球的那个人。校园已经稍微有点迎接新生的气氛。大街小巷站满了发传单的人,栏杆上也开始挂着迎新的标语。在食堂走一圈,一眼就能看出哪些是新生哪些是老生。大多数新生都背着一个包,旁边站着一个大人,或者成对行动。老生要么是独狼,要么一群人穿着松散的 T 恤,趿拉着拖鞋懒洋洋地走来走去。空气漂浮着一层浮躁的蒸汽,走在校道上就能觉察出来。

广州的阳光依然闷骚无比。穿着厚厚的云层竟然也能直达地面。今天上楼梯的时候,在转角的窗台看到外面楼前的绿色植物和被阳光点缀的斑驳的石头墙壁,突然觉得好漂亮。男生宿舍院子里新添了三只猫,一只白色的大猫,一只黑色和一只灰色的小猫咪。大猫像门卫一样懒洋洋地躺在草丛里看着小猫们,小猫抱在一起打滚。我从旁边经过,它们睬也不睬。旁边的草丛中,一朵白色的花正在韭菜地里开得鲜艳。

晚上和冯喝酒,依然是那家潮汕人店,依然是那张大桌子,对面依然坐着那个独自喝酒的黑人,叫的菜依然是铁板牛肉蒜蓉西兰花烤茄子金针菇鸡腿和啤酒。如果不是旁边乱糟糟的新生略带新鲜感的嘈杂,一切简直都没有变化。只是身边没了那个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依然记忆犹新,第一次吵架,她第一次对我失望,就是发生在那里。我跟冯说,她今天回来了。现在大概都到上海了。冯举塑料杯装的澄黄色的液体,说,为了她回来,干杯。觥筹交错,却因为瓶子的质地而没有清脆的声音。我和冯很喜欢为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干杯,比如第一次干杯是为了三民主义。我以前也很喜欢和她为一些奇怪的东西干杯,比如经常夹着麻辣烫的小饺子说,饺子干杯。比如买了粽子吃,说,粽子干杯。比如吃炸云吞,说,云吞干杯,干一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做,也许那时候有她在身边,就是一件时时刻刻值得庆祝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