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准备。吉他松弦,装包入柜。系统重装。装行李,把衣服卷成圆筒状。在箱底看到了那件缩水的格子衬衫,拎起来闻了一下,她的气息已经被箱子里的香味完全替代了,无影无踪。脑子里竟然冒出这个问题:她到底曾穿过这件衣服么?对于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一时我回答不上来。我把这件衬衫整齐叠好,放在家里衣柜的最底层,那个摆满我童年衣服的抽屉里。已经九月六号了,她也快回来了吧。说真的,跟我都没有关系了。尽管这个事实叫人难受,但也没办法。失去的痛苦已经进入了另一种阶段,并不是像最开始的那样犀利和后来的厚重,现在的感觉,好像是更沉了一些,好像一个戴着氧气面罩的潜水员,尽管有空气可以呼吸,却因为潜得太深被海水的压力压到浑身无力。经常有那么时候,那个梦见她惊醒的深夜,那个怔怔地抱着吉他的椅子上,那个一个人咚咚拍着球的球场上,她的容颜她深深的眸子就这么让人措手不及出现在脑中。整个人沉在莫名的深陷中不能自拔。
对于离开家这件事的恐惧,是在今天早晨起来之后一瞬间产生的。余下这半年我要怎么过,现在理不出半点头绪。唯一庆幸的是 2011 年终于要结束了,唯一让我不舍的是要离开北方这温柔的夏天。接下来,我要怎么做?去实习么,还是好好准备一下出国考试,还是硬着头皮把交换拿下。她在的时候这些都顺理成章,希望混合着对未来的自信。她的离去顺便也把这一切都带走了。日子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一年前那段碌碌无为的时光。真心觉得不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