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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7.12

依然六点钟睡不着,尽管在宿舍,周围也有同学,但听着他们低沉的微鼾只会让我更加心烦意乱。我快把自己蒙蔽了,我一厢情愿地相信她会重新回到我身边。基督山伯爵说,希望是人类最宝贵的财富,可希望对于我来说更像是梦魇的前奏。我对她抱着潜力无穷的希望,但同时又害怕她某一天突然给我发一封 Email 说,我们真的不可能了。我觉得我现在像一只蜘蛛一样拼命地织网,虽然缓慢,但最后总能织出一个像样的白色丝绸出来,她就好像一只掠过的鸟儿,把我用希望编织的童话毁掉。我珍惜她,我珍惜这段感情,我想回到她身边,但这真不是我来决定的。昨夜刚下过雨,天气潮湿但凉爽。爬下床去吃早餐,要了一个鸡蛋饼,一个甜甜圈,一碗绿豆粥,坐在幽暗的东厅,一个人默默地吃。那一瞬间,回忆如纷纷扬扬的大雪席卷、包裹住我,雪花从脖颈里灌入,调戏着皮肤,掠过心脏的位置,凛冽地打几个寒战。多少个早上七点半相约在超市前,然后一同去东厅吃早餐,然后去图书馆或自习室。她的饭量很小,早餐只要一碗粥和一个饼就够了。我喜欢看她吃饭的样子,她也喜欢看我,大大的眼睛,温柔的轮廓,总是让我心动个不停。记得我站在超市门口的岔路上,期盼地看着她从远处拐角出现。一袭乌黑的长发,一身清爽的夏装。我真的恨自己为什么不去好好珍惜她。回忆往往是一个双面怪兽,先是用温馨无比的场景引诱我,待我沉浸其中之后,它又露出狰狞的面目,把我伤得体无完肤。但这又不是回忆的错,是我自找的。我又揭开伤疤了看了。

我记得那个午后她睡到了三点,我们去自习室刚学几分钟她又想回去睡。我记得我很不高兴,就跟她吵架了。我为什么要不高兴啊,为什么要跟她吵架啊,为什么要让她不开心呢。我现在真的恨透了那时的自己。一点都不懂得关心和容忍。我若爱她那么深,为什么就不能陪她一起回去,为什么就不能安慰她?

那天晚上后来我去道歉了,我们都不想学习,只想一起醉。买了酒和零食去八角亭。路灯被交织的树杈遮住了剪影,月光从高高的地方打下来照在她的面庞上。我们怔怔地对视,相距不到五公分,我甚至看得清她的睫毛弯弯,看得清鼻腔里涌动的呼吸。我承认我因为她而醉,彻彻底底的醉了。“我可以吻你吗?“我说。她甚至不需要犹豫,只看着我点了点头,我就把嘴唇印了上去。全身酥麻如触电一样,却没有触电那么快,缓缓蔓延到全身。那感觉,就像深深地沉浸在温柔的大海里,水流微动如此温暖,充满恋慕。那是时间完完全全因我们而静止的一刻,一切都变得那么安静,夏日的蝉也不鸣了,恼人的牛蛙也不叫了,只有旋转的风的流动,把我们俩包裹在一起。你说,你让我怎么去代替?我怎么可能想到陪在我身边的人不是你,我怎么可能相信陪在你一起的人不是我?

我抱着她,因为喝酒而有点吃力,但是我却轻轻抱紧了她。她环绕着我的脖颈,把头埋在我的胸口,把心交付于我。我用力把她抱起来,在空中转了一圈,景物掠过只留下曝光延长的光。也许多少年以前,她的父亲也这样抱过她,她也这样相信她的父亲。而如今则完全是另外一种信任。她闭着双眼,我看着怀中的她,美好安详的人儿。我把她轻轻放在了八角亭的石板上,再次吻了她。

这是我的梦么?我在做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