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广州凉得不像广州。
从重庆刚回来的时候已然没有了四年前那种闷热扑面而来的惊恐。雨声淅沥,爬满青苔的红砖瓦被雨洗得闪闪发亮。骑单车去 ICS,通常跨越大半个校园。灰灰的天底下,草坪颜色的饱和度好像被刻意调高,绿得人心格外温馨。午后结伴飞来飞去的大黑鸟,在缝隙结网的蜘蛛,还有草丛里不知什么时候探出小脑袋的野猫,无一不在提醒“物是人非”的概念。我对这座园子的感情可能比自己想象得要深得多,每次晃悠都在关注它的变化,从春入秋,由夏至冬,寻找着细微的差别。不知幸运还是悲哀,南校永远如此。即使那座新的陈寅恪铜像,即使突然涌入了太多游客,也似乎早早就被安排好了,让这座古老的校园去吞吐吸纳。
虽然爱中大,却因过于熟悉而难以忍受它。
收拾行李的时候会让自己稍微振奋一点。但衣服总觉太多。不想带大旅行箱,一个书包又略显容量不足。两个礼拜前回到广州,虽然有了新宿舍,但一直没有把行李箱的衣物整理到衣柜,总觉得这样好像随时打包就走的感觉,挺好,心里安稳。要我安定下来,太难,我也太恐惧安定以至于活得不开心。行李箱上贴满白色的标签,想起自己经常拖着行李飞跃大半个中国,开始一段全然不同的生活,对很多事情也看得淡了不少,怀旧的情绪虽有,却随着沉淀而慢慢飘散。对人对事都带有难以抑制的距离感,好像随时准备逃跑,或者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