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t counter
2012.01.16

今天是小年。这个消息还是晚上九点半回来后从校内网上铺天盖地的状态得知的。这是第三个加班的夜晚,之前两次加班分别是十点和九点半。其实审计的工作远没我形容得那么无聊,只是加班导致了工作的重复性增加,因此虽然只是做了一天,但总觉得天啊今天又熬过去了。

小年是什么意思从来都没搞懂。小时候有人说小年比大年还重要。但是后来又有人说冬至大过年,于是我就晕了。小年存在的唯一意义是提醒我快过年了,这一点在我小时候特别明显。小时候的情况是,刚刚考完期末考,便被送到奶奶家过寒假。那是一个东北偏僻的小城市。小城虽偏,而且也没什么历史,但却有着重工业的支持,所以十分富裕。漫长的暑假过年只能算是欢乐欢乐中的一个小高潮,而且高潮之后更有趣。家里人声鼎沸,外面寒冷而喜气洋洋。记忆被红色和白色的涂满,洋溢的是古老而传统的氤氲。记得自己被大人套上一件又一件厚厚的衣服,然后放出去跟朋友们在整个小城游荡。好多人跟我说过自己童年一片惨淡,很幸运自己不是。当然随着年龄长大,回去过寒假的时间越来越短。小学时候能在奶奶家呆上两个月,中学就缩水一半,到了高中的紧张时刻,忙里偷闲仍能去玩个十几天。只有到了今年我才猛然发现,不管愿意不愿意,我也只能除夕才能回家。周国平说只有孩子和上帝才有永恒,才能生活在时间之外。小孩子每天无忧无虑,不在乎时间流逝。在他们眼里,岁月是无穷无尽的。童年之所以令人怀念,是因为我们曾一度以为自己拥有永恒。当小孩子认识到自己终将有死去的那一天,便是童年的结束。梁实秋在一篇名叫《中年》的散文里谈到,人的年纪如同钟表上的时针,一年又一年,总有一天蓦然一惊。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标尺来让自己“蓦然一惊”,我的话,大概就是自己的寒假吧。

玩是人的天性,有关玩的科学探讨不计其数,一般都是讨论人为什么要玩。但我认为人类既然在漫长的进化史中并没有把这一天性自然排除掉,那一定是有它的道理。初中时在南洋有一门名字怪异的课叫网络课,没有老师,但是可以自由上网或者玩游戏。控制全班桌子下面的电脑的电源钥匙就在班主任手里。所以每天班里所有人心里惦记的是怎样威逼利诱从老班那里要到一两节网络课。大家的方法千奇百怪,最简单的是找几个敢死队员去办公室直接问老师要,最夸张的呢是用涂鸦在黑板上写满了各式各样的网络课几个字,分明像是抗议维护自己的权利。高中时回到公立中学,没有网络课,但是有体育活动课,简称体活。所有学生每天心里惦记的基本也是如何从抠门的班主任口中挖到一节体活课。有的老师牛逼哄哄,周一到周五每天下午都有两节体活,这样的老师简直被奉为神明。还有的老师鸡毛蒜皮,顶多在周五下午让学生出去活动一下。我们当时的班主任属于鸡毛蒜皮,但是又想让别人以为自己牛逼哄哄的,所以一般是每周有三天下午有体活。当然这是在所有人的不懈努力下争取来的。高中学生的头脑比较简单,方法单一,只有一种方法去要体活,那就是选几个志愿者。选志愿者有点窍门,有三种人最容易被拉出来当敢死队。一种是学习成绩很好,老师不好意思拒绝的,比如呆子栋。一种是在班级威望很高的,比如体委澄同学,最后一种是结合了以上两种的全明星人物,比如本人。快到自习课的时候,一个人先出头劝说:XX 去要节体活嘛。大家跟着起哄。这个人退却不过,便是在所有人的充满希望的注目中毅然起身冲向办公室。我不记得我去要过多少节,但成功率五五开。我要体活的目的只有一个,博得喜欢的那个女孩 S 的欢心。其实这样想是很傻逼的,因为第一女生基本不喜欢体活,即使我们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要到了几节,她们也会簇拥在教室里叽叽喳喳让老师看了心烦。第二就算 S 喜欢出去玩也不会因为我要到的体活而喜欢上我。久而久之当我终于开窍明白了这个道理,我就再也没去要过体活。

小年的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大发一通牢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