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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1.12

周国平说:“人在孤独中学会了爱自己,也学会了理解别的孤独的心灵和深藏在那些心灵中的深邃的爱,从而体味到一种超越的幸福。”幸福有没有体味到还是个未知数,但肯定学会了爱自己。自己好像一个执着的矿工,在一片深埋着爱的表面却光秃秃的岩石上开垦。

现在是下午六点十三分,距离大四上学期最后一门考试还有四十七分钟。外面下起湿冷的小雨,淡淡的噪音没有刺激人的耳膜,反而衬托得寝室更寂静。台灯下的光刺眼而温柔。一个转身,一个动作,惊起的灰尘在光线中上升又落下。自己在被这样浓浓的安静包围,可怎么也无法平静。躁动的心像是想要挣脱这样压抑的气氛,逃到快活的地方去。哪怕只是休息一天,自己都无法忍受这样的安逸。可是又厌恶极了无聊的重复工作。怎样算是人生真乐,这样发呆肯定不是其中之一。袁中郎写道自己的幸福事:“目及时间之色,耳极世间之声,身极世间之鲜,口极世间之谭,快活也。”不能理解纯种享乐主义者的习性,但是为其那种“凭真性情生活是趣”的态度深深折服。

袁中郎又说:“世人所难得者唯趣。”本来不以为然,却因为现在深陷苦恼的自我追索而不得不同意。抱起搁在地上的吉他,闭眼胡乱扫几声或者睁眼对着谱子弹出一首曲子是趣,布光摆景架起三脚架听着快门释放的咔咔声也是趣,铺开一张白纸从笔筒里选几只颜色的铅笔涂抹也是趣,但不一定自己都有这样的心境去体味去做。欲望(lust)是动力却也是阻力。更多的时候是懒惰的欲望占了上风,自己也只能忍受懒惰带来的无聊和纠结。

只要可以变得不孤独,似乎什么都可以去做的。如同一个落水的人,想要抓住一切救命稻草。但是能忍受这种想要求救的感觉,也会让人学会忍受折磨和变得逆来顺受。似乎是一种苦行,明知伸手就可以解救自己但却亲自把自己置于笼中。

没有思念没有爱的大脑开始变得锈迹斑斑,欲望像心电图一样在某个角落剧烈颤抖,但只要没达到底线,一切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何尝不想找个人陷入爱河,毕竟人是不能忍受寂寞的动物。可是我问自己:你真的准备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