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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6.17

疫情当前,医院禁止访客过夜,我晚上十点多离开医院,诺大的医院大堂没有一个人影,只有我走路时橡胶鞋底和大理石地面摩擦产生的滑稽的声音。走 280 高速,独自开车回家。绵延的山路,前后不见其他车,不得不开远光灯才能看清远处的路况。到家之后吃了点东西,洗澡睡觉。

术后第二天

第二天早上六点起床,装了一些衣物,又开车来医院。和昨天一样,医院几乎没什么人。来到病房看她,她还在瞌睡。打电话点了早餐,送过来的时候她醒过来了。说自己睡的不是很好,半夜总是有人过来抽血或者更换什么东西,所以中途醒过来好多次。

周六一大早起床(六点),七点多赶到医院。她说睡得很不好。每一个小时有人过来换尿袋,每隔六个小时有人过来抽血。上午吃过了早饭,她的状态好了一些。护士进来说,今天的目标是能下床行走,在门口一个透明塑料板上写写记记。

这天她的鼻子有些堵,有点难受。另外尿很多,他们一直在监控排尿量,因为这个手术的副作用之一是大脑中控制排尿的神经会收到干扰。到下午的时候,似乎一些都正常了。

之后又不断有护士、护士助理和住院医师推门而入,很像美剧里那种情况——跟我们解释了一下手术过程和结果,回答我们的一些问题。其中有个医生去过中国,还加了她的微信。开起了川普的玩笑,说他来中国时见过北京市长,陈先生的英文说的比川普要好很多。

下午有两个叫做 PT 什么的团队过来(后来查了以下,是理疗恢复团队),有两个护士,他们过来帮她站起来。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比如家里有几层楼,怎么洗澡,睡觉在床的哪侧等等。然后帮她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看来依然很虚弱,但是很坚强。推着步行车(walker)在走廊走了几圈后回来坐下。大概一个小时后又回到了床上。医生们有些担心她的尿量,因为比正常要多一些,所以尿管一直留在体内。

在医院的一天很快过去了。我大多数时间都坐在床边,在 iPad 上看书或者玩手机,时不时需要帮她倒一些热水。晚上九点多,我再次独自回家了。

术后第三天

这天早上抵达后,她的精神很不好。她说夜里有个黑人护士猛地推门而入,制造了巨大的噪音,把她吓醒了。之后就一直没有睡安稳过。这个护士的打针技术也很糟糕,把胳膊弄得很疼。说这说这,眼里有了泪花。我抱着她,安慰着。

吃过早饭后,她的状态好了一些。各项指标也恢复了正常。最开始的医生进来,她问今天能否出院,医生问,你今天想出院吗?她说想回家,因为在这里实在睡不好,影响身体恢复。医生出去打了一个电话,回来后说,你今天可以出院了。她一下容光焕发起来。

护士是轮班制度,在医院这几天来,我们从未见过同一个护士三次以上。最后这个上午负责的护士是个讲中文的女士。她非常体贴,给了我们很多帮助和建议。最后他们要办理出院手续,一个小时以后告诉我们可以走了。护士打电话预约了轮椅服务。一个长得很像硅谷里数据中心那个工程师的男人过来推轮椅。我们收拾好所有东西,从四楼坐电梯下到一楼。我又去停车场把车开到门口,一起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