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放假，开车到湾北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地方有个 west elm outlet，常年家具打折。东挑挑西拣拣买了个后面有些磨损但整体看起来还不错的 dresser，又买了几个杯子盘子，开车回家。前后花了大半天。那个 dresser 实在太沉了。两个我也许能搬动，一个我只能蚍蜉撼大树。放在后备箱不管了。通常我不会开三个小时去买一个家具的。无奈 El 特别喜欢。大概这就是成立家庭的一个副作用。

回家屁股还没坐热，又开车到南湾。前一天中介 Dora 问我们看房是否只考虑半岛，San Jose 怎么样呢？随即发来一个 Rose garden 的房子。房子本身很不错，但是距我上班太遥远了。不堵车都要 40 分钟，堵起来不可想象。但是还是去看一看，因为再之前一天刚传出新闻，San Jose 政府批准了 Google 在 San Jose 的大规模基建计划。这栋 house 就离新规划的园区 5 分钟车程。

结果房子让人出乎意料，比照片还好看一些。大客厅、厨房，连在一起的 open concept。大主卧，两个 walk-in closet，大号主卫，院子整洁也不错，夫复何求。脑子也热了，心也躁动了，不管离上班多远，统统抛弃。晚上九点钟出了 1.45 的 offer，发了过去。

周六一上午卖家都没有回复。等得让人心焦虑。当时想的是你要还是不要，倒是给个痛快话。心里有什么要紧事，做什么都没办法专心。看了五分钟电视，又换个东西继续看，甚至都觉得这难得四天的大短假有些无聊和漫长。终于晚上七八点的样子，Dora 带来好消息，打电话说卖家最终接受了 offer。长吁一口气。等冷静下来，反而想起它的种种缺点：比如邻居院子杂草丛生房屋破败，疑似废弃，比如通勤距离遥远等等。有点像之前对 Acacia 那套房子的心情。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起来，心里还是下个决定，买下这个房子。

就像程序等于算法加数据结构，人生等于经历加决定。这就是那种人生中会遇到的无数个影响未来的做决定的时刻。我还是做出了决定，买下房子。其实做任何一个决定，只要是经过当下深思熟虑、付出了一定的煎熬以后，它都是相对而言正确的。

周日上午花了些时间规划下短期未来，发现自己即将陷入忙碌困境（买房、卖房、孩子即将出生、安排岳父母来美等等），有些无助。任何一件事都需要详尽且周密的计划。我的性格又是工整性人格。所以劳累大概是不可避免的。脑细胞也预计会因思考和做决策而过劳死一大批。中午去买了个西瓜，切了果盘。Jiahan 从旧金山南下。我们一起开车去文森特家吃烧烤。享受了一晚上难得的聚会时光。文森特和她的太太妮可看起来很疲惫。不知道是因为准备烧烤还是照顾孩子。他还邀请了另一个以前 Yahoo 的同事，我们打过照面但没有讲过话，他的太太也怀孕了，即将生产。席间大家谈论的事情有三：养孩子即累又花钱、住 house 很花钱、这个肉烤的不错。理想呢？远方呢？不存在的。大家都世俗到深井里。我猛然意识到这样的生活为什么如此 cliche。跟大学时读的一本关于留学美国的小说里一模一样。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