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外婆回去了。就在打字的此时此刻，她正在香港逛太平山。为什么要从香港走？因为从旧金山到香港的机票是旧金山到上海机票的一个零头。记得上一次回国的时候往返机票的价格只有几百美金。现在预定单程看着数字5后面三个零，心里大呼卧槽。为什么直飞到内地的机票这么贵？因为著名的五个一政策。为什么会有这个神奇的政策？那最好去问有关部门。

离开前倒数第二天，整个家里笼罩着离别的伤感。一岁多的小屁孩不懂事，还在傻笑，像个醉鬼一样大摇大摆地走路。上午去dealer试驾，十一点进店，十二点半直接开着新车回了家，是的在美国买车就是这么迅速。买到新车的快感稍稍中和了一下失落，但也只是暂时。倒数这些天里，儿子的外婆包了很多抄手。有留给我们的，还有留给儿子的迷你抄手，装了好几个袋子放在冰箱里。

离开当日，儿子没有去daycare，在家陪伴外婆。上午一觉下午一觉，穿插着鸡飞蛋打。机票晚间零时，晚上七点半打点所有行李，给儿子洗了澡穿上睡袋，开车去SFO。初冬季节天黑得早，高速上前车的尾灯变得刺眼。一路上开着视频跟国内的外公通话，倒也不无聊。

即使是深夜，SFO依然热闹非凡。但是旅客皆戴着一副面具，行色匆匆，旅途变成累赘。人们已经无法在享受旅途了——旅途中见的新鲜人事风景文化。反倒是要时刻牢记目的地的检疫要求，听起来有一种废土风格。

办好登机牌，九点钟。小屁孩已经过了该睡觉的时间，但是毫无睡意，在伞车里东张西望。他的外婆不舍，一直在逗他，想让他记住她的声音、她的语言语调、她的音容形貌。无奈一岁的小孩不能理解分别，注意力一会儿就不集中了。

安检口，Elise哭了，抱着妈妈。她也哭了，再过来亲了亲儿子，一跺脚转身离开。安检口队伍很长。我把儿子从伞车里抱起来，望向他外婆的方向，只给他看。他也指过去，咿呀呀。可能是在想为什么她不过来。过了安检。外婆摆摆手，让我们回去，我们固执地站在送客区，遥望着。长这么大，经过各种分别，每次的感受却都如此相同，无怪古人云，多情自古伤离别。

他外婆的身影慢慢变小变远，身上的行李似乎压得她直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