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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24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出差去了合肥。要参观科大的实验室。有一个领队或者导游一类的人物在逐一介绍,一楼是某某实验室,二楼是某某实验室……一直到五楼,领队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这里是单分子化学实验室。他问,你自己去可以吧?我说可以。

楼梯是那种老式的宽大的铺满细小瓷砖的样式。我步行上去。先去了趟洗手间整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两个黑眼圈,面孔因为过敏有些发红,看上去有些沧桑。我洗了手,提了提衣领。心里想,就这样去见她吧。以后可能没有机会了。

从洗手间出来,是一条宽大装修现代的走廊。在远处看到一个人从一间实验室出来,走到对面房间的门口,那个人的手放在门的扶手上,正要开门。我走近一些,对方迟疑了一下,抬起头望向我。果然是她。

她有些惊讶,像是需要花一些时间确认我是谁,以及是否真的是我。她眉目又疑惑变成坚定,微笑起来,好像在说,你,终于来了。

她跟那张芦苇公园拍的照片里一模一样。穿着长裙,戴着一条很长的围巾。手里抱着两本书。我慢慢接近她,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微笑,点头,是我。那种欲言又止的尴尬是如此真实。

我问,你在干什么?她说,在这两间实验室穿梭。过了一会儿,她说,你想一起吃午饭吗?我说好。

她带着我去一间餐馆。离开的时候她的学生们出来围观。一边偷笑又议论纷纷。就好像他们一直知道我的存在一样。路上的过程不记得了。

吃饭的时候,她说她去北京出差,把小孩放家里,怕她妈妈担心,于是骗她说带着小孩,每天早上给她妈妈发一张小孩的照片。

我问,你妈妈相信了?她说,信了。又聊小孩。我问,孩子的爸爸呢?她纠结一会,翻了个白眼,说,被人拐跑了。我问,被谁呢?她说,一个俄罗斯人。我问,我认识吗?她点点头。

我这辈子认识的俄罗斯人只有Sergey一个,但肯定不可能是他,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是谁。然后我们聊到Sergey。在这个时空,她也认识Sergey。我说他现在牛逼了,升经理了,手下有好几十号人呢。

又感叹了一会儿。

吃完饭,她带我去她家里。楼下有一个花架,藏在阴影里,她指着其中两盆绿植说,这个是我养的。那两盆绿植其实是同一株植物。大盆的植物里一根枝条被压在小盆里,繁育成功了。一大一小两盆绿植连在一起。

我随身也带着两盆花,类似的连接。我剪短压条,给了她一盆,送给你。

她收下,也剪断那个植物的压条枝,把一盆给了我。

上楼去她家坐。她家有一个跟她微博上的照片里一模一样的窗台。白色,白的有些耀眼。多了窗帘,厚厚的纺布,没有折痕。

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我和她对坐着,互相看着,微笑无言。脑中是翻江倒海的。对她思念好像要喷涌出来。梦里的她比照片里更清晰。能看清楚一根根睫毛分明,能看到她眼睛里的反射的剪影。

她问你要走了吗?我说是的。她犹豫,问,要不明天再走,今天一起吃晚饭?我心喜,说,好的。然后突然我醒了。盯着天花板发呆。

……

我不知道自己是更想梦到她还是不想梦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