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了，又飞快地过完了被日历驱赶着的一周。妈妈第二次化疗结束了。这次的副作用比上一次要严重很多。晚上跟她视频的时候，她在屏幕的那一头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爸爸说疗后的三四天最严重，想吐，吃不下饭。心情也非常糟糕。爸爸昨天又经历一次偏头痛，吃不下饭。妈妈跟我说，我爸很可怜。跟我爸视频的时候，爸又对我说，我妈遭老罪。

此时的我只想立即买一张机票飞回去。但是回去了谁照顾El和小孩呢？虽然El考了驾照，但是旁边没人的话她是不敢开车的。这个时候觉得之前想的“每年都可以随时回去看望”的想法实在是太幼稚了。确实，在美国工作的假期要比在中国多。但是物理距离永远是客观存在的。在人类发明的廉价又快速（这里的快速指的是类似超音速飞机那种快速）的旅行方式之前，永远无法打败物理距离的限制。另外还有之前想不到的限制——儿子正是需要照顾的时候，离开一周也许可行，两周就真的太久了。如果真需要的时候，只能把他们两个一起带回去。大人长途旅行倒没什么，小孩子就有罪受了。

之前跟朋友吃饭的时候，他们劝我不要考虑回国的时候理由便是，虽然物理距离遥远，但是由于假期多请假又方便，所以实际上陪伴家人的时间反而会比人在国内更多。现在看来这只能是没有小孩的人说出来的话，欠考虑。

事实上，妈妈生病这件事我没有跟任何朋友透露。因为我发现没有人可以透露。因为说到底，还是自己家的事情，再好的朋友也无非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