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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17

写于 CA985 航班途中,PEK > SFO

其实一周前爸妈就开始念叨,还有一周就要走了。爸妈倒数着日子,一直到最后一天。临走前一天,爸爸说,“这次两个礼拜过个年还是非常愉快的。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飞往旧金山的航班三点十五起飞,预计亮点四十五登机。但十二点半的时候爸爸就让我先去安检,告别了。我知道,与其接下来度过一两个小时短暂的舍不得,还不如就此告别。

两周的时光一晃而过,原计划周五从大连到北京,周六从北京离开,因为妈妈接到医院电话即将开始放疗流程所以也一起去北京。离别,因为旅途变得漫长,痛苦因此加倍。带着他们去了机场休息室,用积分换住了机场的希尔顿,一起吃了酒店的早饭。爸妈分别拿了几盘食物,还喝了拿铁。本质想用物质上来弥补不能陪伴的遗憾。

在北京机场国际出发安检口,爸爸猛然抱住我,我以为他在笑,但是却哭出了声音。是那种男人的低沉哀嚎。我抱住妈妈,妈妈也在抹眼泪。一家三口抱在一起流泪。爸爸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睛,收住声音,跟我挥了挥手。“行了,快点走吧。”他说。我拉着行李箱走进关口,回头看,爸妈站在几十米外的栅栏外,踮脚望着我,神态已经模糊不清。

想来自己的成长过程对爸妈来说无异于一部悲剧。先是去广州读大学,只有每年回来过寒假暑假。后来去纽约读书,一年回来一次。再后来定居在加州,因为疫情有四年多没回家。